枫灵讶异抬头,定定看着爱笙认真的神情,眉心聚起。爱笙轻轻抿着嘴唇,盯着枫灵的眼睛,却好似强撑着和她对视一样。枫灵摇了摇头,避开她的眼神,看向他处,张口欲语,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怎么能对爱笙说,自己退无可退,因为被她视作退路的人正恨她入骨,让她寒了心,便是想给自己一个不去报仇的理由也找不出来。
枫灵勉强起身,整理好衣衫,做了些许清理,挥手拒绝了爱笙的搀扶,强打起精神回了酒宴。
爱笙立在庭院的通道口,瞧见枫灵在觥筹交错之间仍是保持着彬彬有礼,俨然一介浊世佳公子,亲近却疏离,与四年前的模样如出一辙。爱笙不由得恍惚起来——这几年经历给杨枫灵施加了太多不得不承受的东西,她好似一点都未变,又好似翻天覆地从骨子里翻了新。
为什么会如此造化?
或许,不该问为什么,因为没有为什么,哪怕是自造的地狱,人,也总是被逼无奈。
宴席散去,枫灵袖手踱步到了新房,没了前两次的忐忑,径直入了洞房。
这一回没有多少曲折,新娘子老老实实地坐在床榻上等着她,枫灵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取了系了红绸的机杼,去挑开那红盖头。
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亲手挑起了新娘的盖头。
可惜的是,红色的盖头下,那容颜清冷妩媚入骨的,并非她心动的女子。
没有盖头约束的尚毓尘舒展出一个笑容来,大方地起身到桌案前倒水:“欸,这成婚真是累——驸马爷成婚三次,不知道有没有这感觉——”茶杯停在口边,她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若有所思的枫灵,循着她的目光看去。
红烛高烧,烛泪滑落堆积,那太过熟悉的云鬟鬓影,却不是熟悉的身影。
枫灵醒过神来,向着尚毓尘欠了欠身:“确实辛苦,郡主早些睡了吧。”
尚毓尘扬起下巴,莞尔一笑,张口想说些什么,又吞了回去。还是搞不懂,这人平和舒展的眉眼之间,为何总带着几分伤感。
“嗯,睡了。”
蜡烛悄然熄灭,一如尚毓尘十年前经历过的洞房花烛,只是这一夜,是真真正正的风平浪静。
或者说,山雨欲来。
翌日清早,这位新晋郡马便骑着她的黄马上了峨眉山。
【第七章•步步皆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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