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凤是知道的, 为什么老师会喝醉。
——在看到那个嘴角带痣、头发染成亮茶色的慵懒青年的时候, 凤就知道了。
虽然老师还是那样面无表情, 不解释任何问题。
“老师、老师……”凤轻声唤着, 试图叫醒倚在墙边睡着了的老师。
“唔……”然而成年女人只是皱着眉唔嗯了一声便陷入更加深沉的睡眠。
犹豫了半天, 凤终于还是伸出了手。
“老师、老师——”凤轻轻摇晃双叶的肩。
琥珀色的眼睛半睁了开来。凤的手被抓住了。
“老师……？”
女人张着迷蒙的双眼，抱过眼前的手臂, 又睡了过去。
凤顿时红了脸。
发丝散乱, 长睫微动，喝了酒的老师的脸粉扑扑的, 平时只擦透明唇膏的唇也看起来更加红润。
血液全部往脑袋上冲, 凤连耳朵根都烧了起来。
傍晚时候出现过的声音又响起了。
『噗通……』
“老师……”凤的目光移不开眼前喝醉了的女人。
她是很伤心的吧？为那个看起来很轻佻的男人而伤心，深深的伤心, 甚至连续两天都喝醉。
他是谁呢？他们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呢？他是她的谁呢？家教良好的凤知道打听别人的私事是不对的, 更遑论追根究底的对象还是自己的老师。于是吃饭的时候, 凤忍耐着一个字都没有问出口。
总是看着她的背影, 总是感受到她的坚强，总是触碰到她的温柔。凤是喜欢这个老师的，因为她值得敬重。
可是现在不知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喜欢”这两个字, 凤的心就会隐隐作痛。
她的背总是挺的直直的, 她的身影总是孤单的, 只要认定了, 她就会尽心尽力的帮助他人, 可她不需要别人为她做些什么——每次想帮上什么忙, 她都会抢先一步解决问题。
她一直在拒绝周围的人。无论是下意识的，还是明摆着的。
能够这么率直的去亲近她、并且不会遭到拒绝的人大概也就只有青学的菊丸前辈和三年级的慈郎前辈了吧？
羡慕，稍微夹杂着一点嫉妒。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帮得到她呢？什么时候，自己才能靠近她呢？
柔软的躯体，温暖的呼吸，不似平时总有所保留的表情，抱紧自己手臂的老师如普通的娇弱女孩。
凤像是被诱惑着一样，不断靠近。
心脏在激烈的跳动着。又是甜蜜，又是痛苦，一半在火里，一半在冰里；两边都是煎熬。凤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古怪的感受。
将熟睡的女人圈进自己怀里，凤心跳剧烈的连手都在颤抖，她身上的酒精味似乎也让自己微醺。
手心里满是粘腻的汗，心也快跳出了嗓子眼，凤细细的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女性脸庞。
那细长的眉眼，微抿的红唇，还有均长的吐息。
凤红着脸闭上眼，任由着激烈如耳鸣的心跳声扩大。
快窒息了。
“凤少爷，”
就在快吻上怀中女性的时候，女将的声音出现在了门口。
凤立刻睁开眼睛看向拉门。
“女将——”
女将将门拉开一条缝，“凤少爷，今天已经很晚了，旁边藤之阁里的被褥是照例铺一床还是铺两床？”
女将目不斜视，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那个、除了藤之阁，请在这里也铺一床被褥……”凤低下了红的快滴血的脸。
“了解了。”女将颇有深意的笑着退下了。
女将的到来让凤有种羞耻感，而女将的视若无睹让凤松了一口气，在女将快速的离去之后，这些感觉中又夹杂了些莫名的失望。
这种感情是什么呢？比坐十次云霄飞车、跳一百次蹦极还让人心跳。忽上忽下，永远没有规律可计算似的让人害怕，可又欲罢不能。
“老师……”
凤垂下头，看着舒服的睡死在自己怀里的女人。
“我是不是生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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