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与几个手下吓的面如白纸,连连向后退去,忽然其中一个大汉赶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般不停的求饶:“好汉爷饶命,我等瞎了狗眼冒犯了您,您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几个狗命。”说着其余人也跪倒在地求饶不止。
断天涯狡黠一笑,拔出长剑,忽然神色变的狰狞,一道寒光闪过,三两人头落地,又是反手一击,其余人都归了西。
断天涯想杀人的时候从不手软,他将宝剑入鞘,看着地上的尸身,又看了看外面的狂风暴雨,他扛着长剑又回到了屋子里。
大雨下了很久,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两天,反正断天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他走到客栈的后院,从马厩中解下一匹枣红马,骑上马踏着泥水飞奔而去。
江南还真是一个长年烟雨蒙蒙的地方,初到苏州地界,已是阴雨连连,听酒馆掌柜的说,这里已经下了整整七日的雨,热闹的苏州城中极少看到行人,原本繁华的集市也因为这不停的雨水而空空如也。
断天涯找了一家客栈,这里的人很多,他要了一间上房,并让伙计找来一个炭盆,他打算将身上的衣服烤干。
黄昏之前,伙计来唤断天涯是否要些饭菜,伙计推门而入,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外道:“这位爷,本店的酒菜已经备好,是否有意吃些酒菜?”
断天涯从床上爬了起来,迅速的穿好衣服,从包裹中掏出一些银子,丢给伙计道:“可知江南的白家距此还有多远的路程?”
伙计忙道:“白家是江南的大户人家,在苏州与杭州的交界地,距此本该有一日的路程,可连日阴雨,道路难行,相信骑着快马也至少需要两日的路程。”断天涯笑了笑,和伙计一前一后的来到楼下。
楼下异常的热闹,有在此避雨的商客,有留宿多日的行客,还有不少是手持刀剑的江湖客,断天涯找了一个位置,要了一些酒菜,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周围人的谈话。
一位商客道:“下了这么多日的雨,我那些药材可要发霉了。”
另一位商客道:“你那药材算什么?我找镖局护送的那批白米,恐怕已经发了芽。”两个人笑了起来,他们并没有因为天气的问题而迁怒于此。
而另一位虬髯壮汉的谈话却让断天涯颇为注意,那壮汉长的膀大腰圆,虎目圆睁,煞有一些气势,他将长刀向一旁搁置,然后道:“白家的这次比武招亲,决不能因这阴雨而耽搁了。”
一旁的人赶忙奉承道:“大哥一身好本事,一定能娶了那白家的千金。”两个人笑的很开心,就像这次比武招亲他们势在必得一般。
断天涯眉头一皱,白家只剩一个白小凤还在闺阁之中,其余的均已嫁了出去,很显然,这一次比武招亲就是为白小凤招一个如意郎君。
断天涯心头隐隐担心,若是比武招亲,朱磊定要吃亏,千手仙童成名于暗器,因为擂台之上,是不允许使用暗器的。
正在此时,外面的雨下的更甚,风也更急,豆大的雨点打在地上,泛起阵阵雨雾。
忽然门被打开了,从外面走进一位手持宝剑,头戴毡笠的人,他身上被雨水打湿,但看的出来,他对此丝毫不在乎。
此时站在原地四下打量着,伙计热情的跑过去,问道:“客官,您是要住店还是喝酒?”
那人一言不发,径直的往里面走,此时断天涯喊来伙计,道:“给他一壶酒,一斤生牛肉,有别的精细生肉再上一些,要新鲜的。”说罢他递给伙计一大锭银子。
伙计接过银子,回身找到掌柜的,在他耳边说着什么,而掌柜的听了他的话,也是很诧异,但还是吩咐厨房去准备了。
不多时,两份血淋淋的生肉外加一壶上好的杜康摆在了断天涯近前,而那人也不客气,做到他的对面,掏出匕首便开始切割着生肉。
断天涯笑道:“魑魅,真的没有想到你我会在这里碰面。”
魑魅吃的很香,在别人眼里有些毛骨悚然的吃法在他的眼中却是无比美味,断天涯知道他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既然他不肯说,别人也不好强求。
魑魅将生肉吃的一干二净,他又要了一壶酒,此时一旁的食客都在议论纷纷,评论他的不雅之处,可他根本不在乎这些。
过了许久,魑魅才开口道:“多谢你的盛情招待。”
断天涯道:“举手之劳而已。”
魑魅此时却对伙计喊道:“要一间干净的上房。”
房间备好,魑魅回到屋中,他的衣服是湿的,断天涯又让伙计为他准备了一个炭盆以便烘烤衣服。
断天涯来到魑魅的房间,只见他正在烘烤衣服,周身上下只剩一条裤子,而且他看到断天涯的到来,丝毫没有戒备之心。
断天涯笑道:“你就不怕我现在出手将你杀了?”
魑魅继续烘烤着衣服,道:“你不会!”
断天涯笑道:“太过笃定一件事情是要吃大亏的。”
魑魅道:“笃定在你身上就不会吃亏。”
断天涯道:“这算是对我的夸赞?”
魑魅点头道:“算是!”
断天涯问道:“你来江南所为何事?”
魑魅道:“来找你!”
断天涯不解道:“找我?”
魑魅道:“看你是不是逃了。”
断天涯不禁苦笑道:“逃跑还不至于。”
魑魅不再说话,过了许久,他才又开口道:“你好像将你身边的朋友都安置妥当了。”
断天涯笑道:“还差一个。”
魑魅道:“做你的朋友真幸运。”
断天涯道:“你也是我的朋友。”魑魅笑而不语,他继续烤着衣服。
第二日,雨未停,断天涯推开魑魅的房间,但房间内却空无一人,断天涯心里明白,这个不喜欢说话的人已经离开了。
断天涯离开了苏州城,虽然外面还在下着雨,他骑在马上,忽然觉得细雨蒙蒙的感觉也不错,难怪都说苏州城的景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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